东方以北

没有逻辑的文艺

[灵洋灵]立春



ooc    我在故宫修文物AU


无差,tag不妥会删。


可能会有些无聊的新日常向系列。


有卜岳。




1.


灵超摘掉眼罩打了个哈欠,望向窗外——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光景,脑袋昏昏沉沉的,戴上耳机想停一会歌,闭着眼睛没一会就又失去了意识。


飞机着陆那一霎那的震动惊醒了灵超,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手扶了一下椅背才好险没有摔倒。


初春北京的风还带着凉意,灵超把下巴颌埋在薄围巾里,拖着大到几乎能装下他的行李箱闷着头一个劲地往前冲。


“小超!”听到有人喊自己,灵超停下脚步,眨巴着大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岳明辉。


“岳叔!”灵超拽着行李箱冲向岳明辉,快到的时候松了手扑到岳明辉身上,没了束缚的行李箱自己滑出去好远才停下。


岳明辉被撞了个满怀,下意识地圈住面前的人摸了摸后背,心说怎么老不见这小崽子长点肉。


“明天的面试你也不用太担心,以你的学历和成绩通过肯定没问题。”岳明辉单手操纵着方向盘,通过内后视镜看坐在后排的灵超,“不过你想好了吗,通过了就彻底留在国内了。”


长时间飞行导致灵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车内又开了暖风,此时此刻他正上下眼皮打架马上就快昏睡过去,含含糊糊地回答岳明辉:“嗯,我知道......”


岳明辉叹口气没再继续说话,他这个弟弟的脾气他清楚得很,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撞了南墙都不一定回头。


路上车逐渐多了起来,这座超级城市正在晨光中逐渐苏醒。


等红灯的间隙岳明辉接了个电话,灵超迷迷糊糊听到了也没管,等到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车子并不是停在家门口,如果忽略掉故宫之前是皇帝的家这一点的话。


“醒啦?我有份文件要拿就先来一趟再带你回家。”岳明辉听到后排的声响发现是灵超醒了,说。


灵超趴在窗上看着面前高大的建筑物,其实他从小也是在北京长大的,故宫也没少来,但丝毫没有消磨掉一点他对这个宏伟古建筑群的喜爱。


他看到有个骑着自行车的人从远处靠近,那人穿着件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长风衣,就算骑着辆普普通通的自行车也跟模特要去拍街拍似的。


虽然隔了老远,灵超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


“岳叔!岳叔!是木子洋!”灵超语气兴奋起来,鼻子都快怼到玻璃上,仿佛是十分钟前完全提不起精神的人不是他一样。


“嗯,我要拿的文件就是他给的。”岳明辉点点头,好险才没笑出声。


这小崽子放弃在国外大好的发展机会跑回国的理由岳明辉再清楚不过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心事都藏不住,真要是正式工作了 还不知道得什么样子呢。


木子洋在车窗前停下,岳明辉降下车窗,那人懒洋洋的声音和着冷冽的空气涌进车厢内:“具体的计划都在文件里了,你拿着看看吧。”


说话的功夫余光扫到了扒着驾驶座椅背的人,不由自主动了动眉毛。


岳明辉觉察到他的微表情,说:“我弟弟,灵超。”


“啊,听师父提起过,说小孩挺有灵性的。”木子洋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一点猜测,前几天岳明辉就跟他提起过要去接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弟弟,“我走了啊,活一堆呢。”


说完也不等岳明辉回话就蹬着自行车走远了。


“啊啊啊啊!我被夸啦!”灵超揪着自己身上的卫衣发奶疯。


“哎呀,行了行了啊,看你这点出息,是人师父夸你又不是洋洋夸你。”岳明辉把车窗升起来,一打方向盘载着灵超驶离了故宫。


春天真的是个适合故事开始发生的美好季节。




2.


不知名的鸟鸣叫着划过天空,灵超叼着牙刷眯着眼睛站在镜子前,仔细研究着脸颊上冒出来的一颗痘痘,洗过脸之后就去行李箱里翻自己带回来的药膏。


巨大的行李箱摊开在地上,里面的行李被翻乱了一小部分,一件衣服的袖子搭在箱子的边缘拖在地板上,灵超捏着药膏站起来,把右脚的拖鞋甩掉用光溜溜的脚丫把那只袖子弄回了行李箱里。


岳明辉一探头就看到灵超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抹药膏,走到镜子前把灵超挤到一边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嘴里还一边嫌弃:“哎呀,就是长个痘你能不能不这么大阵仗。”


“你管不着!略略略!”灵超冲岳明辉办了个鬼脸,就哒哒哒跑远了。


“小兔崽子。”岳明辉笑笑,继续整理自己的发型。


昨夜刚下了一场春雨,地上还湿漉漉的,灵超和岳明辉走在故宫的石砖路上,有些石砖上有岁月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凹陷,每个凹陷里面都蓄着点雨水看起来像一块块宝石。


面试还算顺利,灵超还需要回家等待消息,岳明辉最近挺忙没空陪着他,灵超也没着急回家,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看着故宫里面的景色,凭借着先前岳明辉提到过的信息找到了修复组工作的地方。


其实他本不应该来这里,毕竟他还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员,但是他还是来了,带了点私心来的——说不定,可以遇到他呢。


“灵超?”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微上翘的尾音,灵超心头一震,停下了脚步。


木子洋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离自己几米远的瘦削少年,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打火机,那少年染了一头橘色的头发,似是春日微寒空气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蓬勃又热烈。


可太出格了,修复组的年龄平均都有将近四十岁了,甚至还有返聘回来的老师傅已经将近七十岁了,哪里会有这样的发色呢,可是少年的长相太过乖顺,一双鹿眼乌溜溜湿漉漉的,尽管顶着一头叛逆少年的发色但看起来还是纯良又无害。


好像所有对立的事情在这个少年身上都可以得到完美的融合。


“老,老师好。”灵超有点磕磕巴巴地跟面前的人打招呼,心跳如雷。


“不用叫我老师,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叫洋哥就行。”木子洋微微皱眉摆摆手,看起来是真的很不习惯这个称呼,他走到灵超面前,“面试结束了?”


故宫最近在为修复组招纳新人这事从上到下都挺重视的,就算木子洋这种懒得打听消息的懒人都知道了不少消息,这其中包括有关于灵超的消息——海归高材生,特地从国外飞回来参加笔试,见过他的老师父都对他印象深刻,以至于木子洋的师父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跟木子洋聊聊这个小孩。


现在看来对他印象深刻可能不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灵性,发色应该还占了一大部分原因。


灵超赶忙点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木子洋。


“我要去西华门那边,你要不要一起。”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木子洋清了清嗓子,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灵超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坐在木子洋的自行车后座上,灵超还是有点不真实感,就像坐在飞机里飞在云端,又像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在空中旋转飘浮的柳絮,车轱辘压过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产生的颠簸感又让他找回了一部分真实感。


“听说你想来我们组啊?”木子洋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


灵超下意识点头之后反应过来前面的人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动作,赶忙又出声道:“对啊,因为我大学专业是机械专业。”


“挺好。”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沉默了下来。


到达西华门并没有用多久,灵超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跟木子洋待在一块,道别之后走出去好远没忍住回头去看,穿着风衣的男人还现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发觉灵超再看自己,还挥了挥手。


灵超没忍住笑出声,挥手回应之后转身跑出好远后掏出手机给岳明辉发微信:岳叔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


没几分钟那边回复过来:???你又闯什么祸了?


心情好的灵超决定不跟他岳叔计较,还决定去买他岳叔最喜欢吃的宫保鸡丁,腰果子炒的那种。


我真是美丽聪明又善良,灵超心想。




3.


意料之中的,灵超收到了面试通过的邮件。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是个不错的天气,灵超进了朱红色大门的时候一只猫在他面前蹿过。


现在钟表组门外,揪着双肩包的背带,深呼吸几次之后,灵超推门进了屋。


屋里有几张桌子,几乎每一张上面都摆满了东西,但是又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放眼望去只是满满当当却并不杂乱,有几个小型的座钟放在桌上,灵超猜应该是正在修复或者是准备修复的文物。


“来了,子洋去打热水了,一会就回来。”陈师父走过来。


“师父好。”灵超十分乖巧地问好。


趁着木子洋没回来这个空当,陈师父给灵超大概讲了讲工作需要注意的地方,显然十分喜欢新来的这个小孩。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木子洋提着暖水瓶进来了,看到灵超,脸上带了笑:“以后你就是我师弟啦。”


“洋哥好。”灵超看着木子洋,移不开视线,今天他穿了件鹅黄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针织的背心,风衣换成了宽大的牛仔外套,衬衫的纽扣并没有系到顶,露出了好看的锁骨。


“现在不能叫洋哥。”木子洋关了门进屋把暖水瓶放好,“要叫师兄了。”


故宫的修复师还是采用着师父带徒弟的传承方式,所以按照辈分灵超该叫木子洋一声师兄。


“师兄好!”灵超抬头挺胸腰板拔得倍儿直,小学生似的。


“妈呀,你这大嗓门。”木子洋一边笑一边打开茶叶罐。


茶叶罐是瓷质的,上面没有花纹就是纯白色的,后来灵超才知道那是木子洋特意买来装茶叶用的,木子洋拿了杯茶给灵超,灵超小心翼翼地捧着,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手心温暖得整个人都感觉熨帖,灵超闭上眼仔细感受茶叶的清香。


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闲聊,最近故宫打算举办一次清朝年间中外文化交流的展览,一部分准备参展的钟表是还没有开始修复的,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现在身上的任务还是比较繁重的,好在现在灵超来了,陈师父和木子洋师徒二人多少能稍微轻松一点。


灵超跟在陈师父旁边学习基本的技巧,木子洋一个人坐在另一边的桌子旁,用镊子夹起已经清洗打磨过的零件往钟内放。


也是赶巧,陈师父这边今天刚准备开始修复一个瑞士的座钟,钟表修复是一件复杂又精细的事情,每一步都需要仔细又慎重,灵超帮忙用相机拍下座钟各个角度的照片,除了方便修复过程中作对比,也以便日后同修复后的照片一起记录入案。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灵超不由自主连呼吸都放轻起来。


等注意力再回到周围环境里的时候,灵超才发现木子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角落里的桌子旁喝茶去了。


见到两人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木子洋拿过一把吉他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发出轻柔的音调。


灵超转头看身旁喝茶的陈师父。


“静静心。”陈师父笑笑,显然木子洋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那边木子洋弹着吉他开始唱歌,本就慵懒温柔的声音此时此刻愈发得迷人,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吉他,灵超的视线从他的额发向下,一路划过眉毛、睫毛、眼睛、鼻梁、嘴唇,最后停在了从领口露出来的锁骨。


蝴蝶忽高忽低地飞过,停在一朵不知名的黄色小花上。


少年的心事在春日逐渐温暖得气温里和万物一起蓬勃生长,树枝抽条,竹子拔高,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但是又静悄悄的不易被人发觉,若是过上一段时间你就会惊觉原来它生长的是如此迅速。


到了下班时间,灵超刚收拾好东西穿了外套准备走,门被推开,一名长得蛮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洋洋!”


木子洋应了一声同陈师父和灵超道别之后就跟女人一起离开了。


灵超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拉耷着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回家的路上岳明辉就注意到灵超心情有些低落。


灵超摇摇头,没说话,如果他有耳朵的话,一定是趴在脑袋上的。


岳明辉转了转眼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孩这样多半跟木子洋撇不开关系。


“我今晚约洋洋一起出来吃饭吧?”


灵超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这种表情一般是在他听到有糖吃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旋即又撅起嘴低下头去有点闷闷地说:“可是师兄有女朋友了哎。”


这下轮到岳明辉震惊了:“什么?洋洋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随后在灵超的描述中他才明白过来,小孩这是误会了,那女人他也认识,并不是木子洋的女朋友,但是他现在突然坏心眼得并不打算告诉灵超这个事情,看看晚上见了面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吃过饭后岳明辉给木子洋发微信。


岳明辉:晚上一起吃饭?我请。


木子洋:行。


岳明辉:带着我弟弟一起,没问题吧。


木子洋:你请客你说了算。




4.


灵超坐在后排听坐在副驾的木子洋和开车的岳明辉聊天。


岳明辉:“洋洋,最近秦姐挺忙的啊。”


木子洋:“对啊,今中午才得空跟我吃了顿饭,我好像都有半个月没见着她了。”


灵超一瞬间警觉起来,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能太明显又假装靠在椅背上玩手机,岳明辉通过内后视镜看到小孩一系列的动作不由觉得有点好笑,避免被发现只好强忍住笑意。


岳明辉:“我说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不考虑考虑跟秦姐凑合一下得了。”


闻言灵超“唰”地一下坐直了,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动静太大甚至让木子洋都回过头来查看情况。


“玩游戏死掉了。”灵超尴尬地摸摸鼻子,有点怂了吧唧地坐回去。


木子洋也没多怀疑,又扭过头去:“???老岳你有病吧?”


一听这话从小到大都标榜自己是大机灵的灵超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那个被岳明辉称为秦姐的女人,是木子洋的同事也好是其他的什么关系也好,总之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被岳明辉骗了。


“岳叔!!!”灵超瞪眼。


“哎!什么事啊。”岳明辉整个人都在抖,丝毫没有做错事情的愧疚感。


一旁的木子洋当然并不能理解他们两个人之间这莫名其妙地对话,但是却对灵超对于岳明辉的称呼产生了好奇心:“他不是你弟弟吗?”


“是啊,但是我比他大挺多的,他就喜欢这么叫我了。”岳明辉还是在笑,小虎牙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灵超磨牙,十分想跟岳明辉打一架,这人 都三十多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但是另一方面,知道了木子洋并没有女朋友这个事情让灵超心情变得明朗起来。


岳明辉看到趴在车窗上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的灵超,微微摇摇头,笑容里带了点无奈,他这个弟弟真是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再看看旁边还在嫌弃自己神经病的木子洋,岳明辉突然很好奇这两个人在一起到底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在弟弟鼓起勇气表明心意之前,他还是不要给木子洋透露任何风声了。


吃饭的时候氛围很融洽,灵超发现木子洋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甚至可以说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他一边端着酒杯喝酒一边跟岳明辉一边插科打诨,岳明辉要开车不能喝酒就用可乐替代,灵超想喝但是被岳明辉给拒绝了。


木子洋就笑岳明辉还把灵超当小孩养,不像他哥哥倒是挺像他妈妈。


岳明辉给灵超夹了一筷子青菜,说:“哎呀,他才二十三岁喝什么酒。”


“妈呀,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木子洋表情语气里都透露着嫌弃,又看向灵超压低声音说,“改天哥哥带你出去喝酒,不告诉老岳。”


灵超眨巴眨巴眼睛,语气甜得跟含了块糖似的:“好啊,说好了不准反悔啊。”


“不反悔。”木子洋小声回答,而后一仰头喝光了杯子里面的酒。


岳明辉:“......我还不聋。”


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木子洋的脸颊都变得粉扑扑的,这让灵超想到水蜜桃味的软糖,看起来十分好吃,又或许是一块桃子酒夹心的巧克力,咬下去会让人晕乎乎的。


晚上回到家之后,灵超又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脸颊上那颗痘——已经快要消掉了,但他还是决定继续抹药膏。


过来准备洗漱的岳明辉见灵超又在同痘痘作斗争,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灵超看痘痘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但今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小孩心情好着呢。


至于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岳明辉心知肚明。


“洋洋虽然还没有女朋友,但是弟弟你还是要多加努力的。”岳明辉拿了自己的牙刷和牙杯准备刷牙。


“岳叔你瞎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灵超撇下药膏把岳明辉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在被关在门外之前岳明辉把灵超泛红的耳朵根看得清清楚楚,拿着牙刷拍门:“弟弟你害羞啦?哎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害羞什么?你不会在国外这几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吧?弟弟?弟弟?”


“岳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孩有点崩溃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岳明辉捂着肚子大笑,其实他也知道灵超长这么大确实是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但是这种时候谁不想调侃一下纯情又可爱的小孩子呢?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年轻可真好,喜欢一个人的心思想藏又藏不住不由自主地跑出来,光是想想就又甜蜜又可爱,就好像春天里刚开放的花朵,明艳艳的颜色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春天和少年,都是十分美好让人内心柔软的存在。




5.


钟表修复工作进行的极其缓慢,灵超跟着陈师父一点一点把座钟拆解开来,然后仔细用各种试剂清洗,再仔细把上面的锈迹打磨干净。


这是个费时费力的过程,常常需要维持一个姿势很久,就连灵超这种年轻人干下来都觉得腰酸背痛。


木子洋手搭在自己的后脖颈上转着脑袋放松紧绷的肌肉,灵超刚清洗好一个小齿轮,站起身来去他们专门放置自己私人物品的桌子上拿糖吃。


灵超喜欢吃糖,从小就喜欢,就算长大了成年了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直到现在开始工作了也还是带着糖。


拆开一块奶糖塞在嘴里,灵超拿了一块问木子洋:“师兄你吃吗?”


“吃。”木子洋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灵超手中的糖。


陈师父在一旁说看你们俩吃我也有点馋了,灵超就拿了一块说师父你吃你吃可好吃了,木子洋就笑,说来了个年轻师弟连带着师父都年轻起来。


“所以说什么地方都需要点新鲜血液嘛。”陈师父把糖纸展平,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


茶壶里的茶水被喝光了,灵超又提着暖水瓶续上,他偷偷摸摸问过木子洋喝茶是因为师父喜欢吗,在他的印象里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大一点的人才会喜欢喝茶,木子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是也不是,师父喜欢喝茶是事实,一开始他喝茶是因为师父说喝茶降火能心平气的干活,但是时间一长就也就喜欢上了茶叶的味道。


其实灵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问木子洋这种没有任何隐私性的问题,也许是这种行为会显得他跟木子洋的关系亲近一些。


回答完灵超的问题之后木子洋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眯着眼睛,看起来一副无欲无求快要飞升的样子。


灵超看着他上下滚动的突出的喉结,悄悄咽了口口水,默默把自己有点带颜色的想法压了回去。


哎,不行不行,工作的时候要心静,喝口茶压压。


休息够了木子洋又回到座位上去跟自己负责的文物作斗争,灵超偷偷观察着木子洋的表情,像一只偷偷观察自己新主人的小猫。


“师弟,帮我拿个锉子过来。”木子洋头也不抬地叫灵超。


灵超在工具堆里翻找,由于刚来这里对东西的摆放并不熟悉,找了好一会并没有找到,扭头说:“我找不到啊。”


木子洋抬起头看见有点可怜巴巴的灵超,没忍心笑话他,走过去仗着自己胳膊长站在灵超身后翻找自己要的工具。


这个动作就好像木子洋把灵超圈在怀里,周身都是木子洋的气息,灵超完全僵住不知道应该做出点什么反应。


直到木子洋拿着自己要找的东西离开,灵超还耳朵根红红地站在原地都没缓过神来。


哎,春天真是个让人容易耳红心跳的季节。


有些人对春天漂浮在春天里的花粉颗粒过敏,但是灵超觉得自己可能对整个春天过敏,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脸上发热呢。




6.


岳明辉被木器组的老师父请过去讨论补色的问题,进了门就看到一个面生的大个子。


“新来的啊?”岳明辉随口一问。


“对啊,跟你弟弟一批招进来的。”老师父看着大个子笑,“叫卜凡,挺稳重的个孩子。”


岳明辉咂咂嘴,心说自己弟弟还挺出名的,木器组的老师父都知道这个小家伙了。


要修复的一套木质的屏风,岳明辉跟老师父一边仔细研究文物的破损情况一边商议修复问题,由于是需要两个组共同修复,所以修复规划必须两边共同制定以确保不会出现漏洞损坏文物。


卜凡在一旁挥舞着锤子,敲击的声音单调重复,像是秒针跳动,岳明辉知道他那是在砸胶。


故宫里修复文物都是遵从古法的,木器组也不例外,粘合所用的鱼鳔胶还是沿袭着最传统的人力制作方法:采购最合适的黄鱼鱼肚,用温水泡发、加热,然后放到铁锅里捶打,直到打成糊状,过滤凉干之后裁成条状,用时加水熬成胶。


而卜凡正在做的砸胶这一步是最为费时费力的,有句老话叫“好汉砸不了二两胶”,足以显示出这项工作的难度。


瞥见卜凡胳膊上因为发力鼓起的肌肉形状,岳明辉心说单从这点来看木器组还真是招了个好苗子回来,毕竟老师父们也都上了年纪,这几年砸胶甚至还需要请其他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帮忙,但这着实也不是长久之计,各组都有大量的文物需要去修复,卜凡的到来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小凡先歇歇,过来一下。”老师父突然出声。


岳明辉对上老师父带着笑意的目光,意识到老人家可能是误会自己了,以为他总是看着卜凡是想认识认识这个新人。


卜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就走了过来。


就算是同样身为男人,岳明辉也不得不承认卜凡身上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十分的性感迷人。


“这是书画组的岳明辉,按辈分你叫他师兄就是了。”老师父向卜凡介绍。


“师兄好。”


“哎呀,不用不用,我俩也不是一个师父,叫哥就行。”岳明辉赶忙摆摆手,语气有点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卜凡看着他也不说话,嘴角带着笑,岳明辉挠挠头感觉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搞得自己像个新人似的。


可能是最近被小弟影响的,自己也开始变得有点奇奇怪怪了。




end.




怪诞那个系列和这个系列之后哪个有脑洞就会更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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